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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杭州上城：发展“枫桥经验” 探索市场化解纷
余建华,许露雨
本报记者 余建华 本报通讯员 许露雨 文/图
东临钱塘江，西揽西湖，浙江省杭州市上城区作为中心城区，经济活动频繁，矛盾纠纷复杂多样。2021年以来，杭州市上城区人民法院坚持和发展新时代“枫桥经验”，积极参与市场化解纷试点工作，由法院“一点”尝试到社会“全域”铺开，打造矛盾纠纷多元化解新格局。截至2024年7月，通过市场化解纷分流案件34588件，调解成功15688件，成功率达35.3%，解纷时间缩短至一个月内，为当事人节约诉讼成本2580万元。
为企解纷，省时降费做减法
“我们这3个案子，货款加起来有1个多亿，如果不尽快回款，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一个月内能解决吗？”面对杭州某实业公司员工小张的急切疑问，专职律师调解员江晴芳耐心回复：“请您放心，绝不会耽误回款。”
2024年3月，某实业公司与浙江某科技公司控股的多家子公司签订多份买卖合同，往来交易金额超过1亿元。实业公司交货后，几家公司一直未付款，经多次协商无果，实业公司分三案向上城区法院起诉，要求多家子公司支付货款，并要求浙江某科技公司及其实控人周某承担连带清偿责任。
“回款周期关系着企业的生死存亡，但商事纠纷案情复杂、标的额大、化解难度更高，相对民事主体，商事主体更需要专业高效、低成本的解纷方式。”上城区法院立案庭庭长袁翠玉介绍。
针对商事主体迫切的解纷需求，上城区法院出台《关于优化营商环境服务经济发展的实施意见》《市场化解纷分流方案》，以市场化解纷推动案件“民商分道”，引导律师调解员等更为专业的法治力量向商事解纷发力，使旺盛的解纷需求与专业的调解力量“双向奔赴”。
“不是我不想付款，只是账目涉及这么多公司，你要给我时间理一理。”调解第六天，周某对于纠纷的解决仍然抱着拖延的态度。
“我刚刚给您发过去一个表格，这是我梳理出来的你们往来的账目，您看看对不对。”其实收到案件的第一天，江晴芳就联系了业务经办人，了解交易过程和付款进度。
经过仔细核对和沟通，浙江某科技公司及实控人周某拟定了付款计划，同意作为连带责任保证人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双方调解成功。
“真的谢谢您！老周之前拖拖拉拉不愿沟通，没想到在您这里8天就谈好了，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调解成功后，小张来电表示感谢。
“我们已经支付了调解费，比诉讼费的一半还少了十多万，确实节约了不少成本。”调解成功不久，周某也打来电话，语气中带着点惊讶。
调解不成不收费，调解成功后收取不高于诉讼费一半的费用，市场化解纷既为企业提供了专业优质的服务，又能降低解纷成本。2024年年初，上城区出台“为企办实事”十大举措，“推广市场化解纷调解服务，推动多元解纷更有效”成为一大亮点。
“目前，我们已经初步形成‘行业先行——属地化解——法院断后’的案件分流格局，铺设‘行业纠纷行业解、属地纠纷属地解、市场纠纷市场解’的分流轨道，法院全程参与指导，促进涉企纠纷化解减时降费增效。”袁翠玉说。
机制融合，提升服务做加法
上城区钱塘智慧城被业界称为“直播电商第一城”，拥有数字时尚类企业近千家，是长三角g60科创走廊工业互联网标杆园区。随着数字经济高速发展，园区内纠纷增多，法律需求旺盛。
“这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没想到就碰到了这样的情况。”小边是一名主播，大学刚毕业就与某直播公司签约，因为小边违反了合同中不得在第三方平台直播的“独家合作”条款，被公司要求赔付高额违约金，小边来到位于园区内的数字经济共享法庭求助。
“现在直播经济繁荣，类似的纠纷在园区里有不少。”驻数字经济共享法庭的专职律师调解员段美玲说，“但共享法庭背后有法官‘智囊团’，可以为这类纠纷化解提供专业司法意见。”
为落实落细法院调解指导职能，将专业调解与司法实务相结合，上城区法院依托共享法庭矩阵，推动市场化解纷与共享法庭一体融合建设，打通专业司法服务的“最后一公里”，数字经济共享法庭就是二者结合的缩影。
“许法官，这个案子情况比较新，我想向您请教一下。”利用共享法庭集成应用2.0平台，段美玲轻轻一点，就与法官连线，在线探讨案件涉及的法律问题。
根据法官提供的专业意见，段美玲一方面向公司说明合同约定高额违约金显著高于实际损失时法院酌减的考量因素，另一方面向小边说明直播行业中主播作为业务核心，与直播平台收益息息相关，其违约行为会对平台经营造成一定影响。最终，直播公司主动降低赔偿诉请，小边主动履行付款义务，纠纷圆满化解。
“新型复杂的纠纷更需要专业的促调者，律师就是一支专业力量。”上城区法院九堡人民法庭负责人许新霞说，“疑难复杂案件的调解，如没有释法明理难免会被诟病为‘和稀泥’，共享法庭正好可以作为桥梁纽带，为市场化解纷提供更多指导。”
全域推进，社会治理做乘法
“说好的按时交房，现在迟了这么久，必须给一个说法！”小雷在向调解员表达诉求时态度坚决。
2018年4月，小雷与某置业公司签订商品房买卖合同，根据合同约定，出卖方应当于2020年8月30日前交付房屋，但某置业公司直至2023年4月20日才发出交房通知书，小雷起诉要求某置业公司支付逾期交房违约金。有类似诉求的业主，还有1200多户。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这个小区业主众多，购房主体、购买方式情况不一，需要大家坐下来好好协商。”面对批量纠纷，律师调解员陈贺梅第一时间开展调解工作，耐心向小雷解释情况。
2024年5月，在上城区法院推动下，上城区委出台《推进全域市场化解纷工作方案》，形成了“区委领导、政法委统筹、法院会同司法局主推、各街道及部门协同”的工作格局，市场化解纷在全区14个街道铺开，“挺进”了矛盾纠纷化解的第一线。
陈贺梅通过梳理案情、接待置业方和业主代表，快速制作出其中一类业主的调解方案，推动达成调解意向，属地党委政府、派出所、司法所协同配合，收集文书材料、制作调解协议，推动业主有序参与。
“签好调解协议后我们会指导您向法院申请司法确认，很快就能拿到具有强制执行力的民事裁定书了。”陈贺梅向小雷介绍，很快安抚住了小雷和其他业主的情绪。
在机制搭建上，上城区法院会同街道、司法所、调解组织构建起“示范判例﹢法官指导﹢司法确认﹢风险预警”的保障链条，通过立审执各个环节共同支持，助力市场化解纷成为过滤矛盾纠纷的第一道屏障。
陈贺梅调解的第一批案件仅历时11天就完成了司法确认，剩余案件的化解也形成了流程化的操作步骤，目前该批纠纷已经完成司法确认1134件。
“市场化解纷融入基层社会治理，为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城乡基层治理体系注入生机，为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提供新路径。”上城区法院党组书记、院长陆忠明说。
经过3年试点，以社会治理中心、产业园区、共享法庭为支点的上城区全域市场化解纷格局清晰呈现，在护航营商、和谐民生、基层善治中绘就更具上城辨识度的解纷新图景。
律师调解员开展调解工作。
律师调解员与街道、人民法庭、司法所工作人员共同处理批量纠纷。
律师调解员在共享法庭连线当事人，开展在线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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